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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只剩下几枚飞镖。殷欢看着地上散落的飞镖，心里有些发堵。这些小巧的暗器，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起眼。
她多希望能像师父一样，用刀或弓箭。那些才是真正的武器，能让人一眼就感受到威慑力。可是现在，她连最基本的兵器都使不好。
“试试吧。”柳芸拍拍她的肩膀，声音温和而坚定，“兵器只是工具，重要的是使用它的人。”
殷欢深吸一口气，拿起了飞镖。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，她仔细感受着飞镖的重量和平衡。
也许，这就是最适合她的兵器。
铁匠看着这对师徒，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挑不好武器，他转身回到了炉火旁，继续着手中的活计。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，仿佛要将这短暂的沉默驱散。
日头正盛，晒得人有些发烫，铁匠铺里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几分。殷欢握着飞镖的手心微微出汗，但她并没有放下。这小小的飞镖，或许会成为她未来的依靠。
柳芸拈起一枚飞镖，眼神凝聚，手腕轻抖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，在她的手背上留下斑驳的光影。
“嗖！”飞镖破空而去，正中榆树上那个小洞的上方。树皮被击中的瞬间，几片枯叶轻轻飘落。
她侧过身，目光落在殷欢身上。少女正紧张地搓着手，眼神中带着跃跃欲试的期待。
“试试看。”柳芸轻声道。
殷欢深吸一口气，学着师父的动作，将飞镖掷出。十五步的距离，飞镖竟直接穿过了洞口，“铛”地一声钉在地上，激起一小撮尘土。
“不错。”柳芸眼中闪过惊喜，语气依旧平静，“再来。”
殷欢心中一喜，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这般天赋。春日的微风拂过脸颊，带来清凉，也带来了更多的信心。
第二枚飞镖在指尖转动，她闭上眼感受着重量和平衡，再次睁开时，眼神已经变得坚定。飞镖脱手，又是一击即中。
“师父！”殷欢兴奋地蹦跳着，发髻都有些散乱，“我觉得飞镖真的很适合我！”
她小跑着去捡回飞镖，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每一处细节，仿佛在对待珍宝。阳光下，金属表面泛着冷冽的光芒。
柳芸看着徒弟的模样，想起自己当年初学武艺时的情景。这丫头在暗器上的天赋，确实出乎意料。
铁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，“姑娘，这套飞镖可是好料子打出来的，至少得三两银子。”
“一两五。”柳芸淡淡开口。
“这......”铁匠为难地搓着手，“成本都不够啊。”
经过一番讨价还价，最终以二两银子成交。殷欢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将飞镖包好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已经开始计划着要买些皮料做腰带，再用彩绳给每支飞镖做上独特的记号。
师徒俩没有立即返程，而是在路边的茶摊歇息。殷欢端着粗瓷茶碗，看着来往的行人，忽然注意到远处扬起的尘土。
“二哥跟大哥他们碰上了。”柳芸放下茶碗，轻声说道。
一支车队缓缓驶来。韩峰今日难得空闲，中午去镇坊为兰娘买玉石，顺道去接孩子们放学，正好遇上送完文具的韩壮一行人。
“三婶！”银贵第一个发现了路边的柳芸，兴奋地挥手，“您也来镇坊啦？”
大郎几个也探出头来，“阿娘！霜姨！”
马车停下，柳芸和殷欢上了车。车厢里飘着淡淡的墨香，想必是刚买的文具留下的气息。
大郎好奇地盯着柳芸肩上的铁棍，目光中充满探究，“阿娘，这是什么？看起来好重的样子。”
“铁匠这么快就打好了？”韩峰惊讶道，“这真得有八十斤？”
柳芸没有解释，直接将铁棍递了过去。韩峰伸手接过，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砸到脚，慌忙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。
他再次尝试举起铁棍，这回总算没有失手，但也只坚持了两息手臂的肌肉就开始酸痛。
韩峰连忙将铁棍还给柳芸，心中暗暗心惊。他想起那日柳芸用这铁棍配合青龙刀的威力，不禁打了个寒颤。那种力道，绝非常人能及。
“阿娘，这铁棍到底是做什么用的？”大郎追问不舍。
“玩玩而已。”柳芸随口应道，目光望向窗外。
春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，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她转而问起蓝仁那边的情况，语气平淡如常。
“白掌柜说，地里的瓜若是熟了记得通知他，似乎想收购全村的凉瓜。”韩壮一边赶车一边说道，“听说价钱还不错。”
柳芸点头，“价钱合适的话倒也省事。”她想起村里几户穷苦人家，都指望着凉瓜还债，不由在心里默默祈祷今年的收成。
马车缓缓驶过田间小路，清风送来阵阵泥土的芬芳。
回到家中，香气扑鼻而来。赵氏正在厨房忙活，薄肉片在锅中滋滋作响，混合着青菜的清香。
柳芸放下东西，去后院查看新房子的进度。墙已经砌高了一米多，工人们正在认真地砌砖。再有几天就能完工，等到七月中下旬，卫默一家和殷欢就能搬进来住了。
“开饭了！”柳芸站在院子里喊道。
孩子们洗手完毕，端着饭碗坐进堂屋。
饭菜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，勾起人的食欲。
“阿娘，不等霜姨吗？”四娘抱着碗，眼巴巴地问。
“给她留着，我们先吃。”柳芸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四娘碗里，“她今日的训练还未结束。规矩就是规矩，五公里必须跑完。”
直到夜幕降临，殷欢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。月光下，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，呼吸还有些急促。
四娘立刻给她倒了水，担心地看着她，“霜姨，你累坏了吧？”
殷欢一饮而尽，轻抚了小姑娘的头，“没事，习惯就好了。明天我早点完成任务，给你们梳头。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，却依然带着笑意。
“对了，”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，“南瓜糖超好吃。”说着冲四娘眨眨眼。
看着小姑娘开心的笑容，殷欢心里暖暖的。她坐在院子里，仰头望着满天繁星，想起今天学会的飞镖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。
四娘点头应了声，柔声说道：“霜姨，晚饭在厨房灶台上留着呢。”她起身往堂屋走去，又贴心地补充道：“我去给你蓄一碗水，你待会儿洗漱用。”
殷欢望着四娘忙碌的背影，心中一暖。这个小丫头总是这般细心周到。
殷欢迈着酸软的双腿走进厨房，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气。掀开锅盖，一大碗色香俱全的饭菜映入眼帘。今日训练格外消耗体力，她的饭量也比往常大了许多。
赵氏特意留下的饭菜被她一扫而空，又连灌了两大碗水，这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。她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，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