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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9章、天下英豪如过江之鲫,不差你这一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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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怡心庄内,死寂又骚动。
    王通瘫坐椅上,额角冷汗涔涔,外间一声声的劝降,混着被俘之人凄惶哭喊,如同钝刀割肉,一下下剐在他心头,他手中的青瓷茶盏早已生生被捏碎,碎片割得一手都是血。
    “管事……...
    夜风自窗缝钻入,吹得案上烛火摇曳不定,映在刘仁脸上如鬼魅跳动。他指尖摩挲着那半枚染血的玉佩,龙纹凹凸分明,触手生凉,仿佛浸透了七年前一场冤狱的寒霜。庭院外更鼓三响,万籁俱寂,唯有他一人独坐书房,心潮翻涌如江海崩腾。
    他终于明白了??夏林不是叛臣,而是被逼上绝路的棋子;而真正执棋之人,早已藏身金殿深处,借刀杀人,清洗旧部,培植亲信。王?之所以能多年不动声色地掌控工部、私运火药、勾结边将,正是因为他的背后站着皇后,站着那个看似懦弱、实则深谙权术平衡之道的李显。
    可若连皇帝都被蒙蔽,抑或默许?那这天下,还有多少真相是被刻意掩埋的?
    刘仁缓缓起身,走到墙边取下悬挂已久的河东全图,以朱笔圈出岚州黑石崖位置,又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纸片,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十二枚信物归属名单。他目光落在第九行:“夏承业母族,兄长夏元礼,原为朔方节度副使,因通敌罪斩首,家眷流放岚州。”
    名字之下还有一行小字批注:**“查无实据,诏书由工部侍郎王?亲呈。”**
    七个字,轻描淡写,却重逾千钧。
    当年此案本就疑点重重,边境急报称有唐军细作向突厥泄露布防,证据是一封盖有朔方军印的密信。但父亲李治事后追查,发现那枚军印早在半年前已随前任副使殉国沉入黄河。可那时朝议已定,圣旨难收,只得将错就错。如今看来,那封假信,极可能是王?一手伪造,只为铲除异己。
    而夏承业的母亲,正是夏元礼之妹。她改嫁夏家,隐姓埋名抚养遗孤,却被夏林利用血脉关系收为义子,对外宣称其为亲生,实则不过一枚活棋,随时可用,亦可弃。
    “所以你带走的从来不是儿子,”刘仁低声喃喃,“是你手中最后一张底牌。”
    只要夏承业活着,王?便不敢彻底撕破脸皮。因为一旦真相曝光,不仅牵连出构陷忠良之罪,更会动摇皇后家族根基,甚至引发皇位继承危机。可若夏承业死了……一切便可推给乱兵劫杀,死无对证。
    这就是为何夏林逃亡路线始终避开元帅大军主力,反而绕道贫瘠岚州??他在等一个时机,等长安那边是否愿意付出代价来保全秘密。
    刘仁忽然笑了,笑得凄冷。
    他想起自己初穿至此界时,曾以为这只是一部烂俗架空小说:主角光环加身,反派愚蠢嚣张,权谋不过儿戏。可当他真正踏入这个世界,才发现这不是什么狗血剧本,而是一盘布局十年的生死棋局。每一个角色都有血有肉,每一步行动皆有因果。而他自己,这个所谓的“作者”,竟成了唯一知晓部分真相却无力扭转乾坤的人。
    他曾试图修改剧情,让夏林早早伏诛,结果却发现历史惯性强大到令人窒息。人物不会因他意志改变选择,事件依旧沿着原有轨迹滑行。直到他意识到??他写的不是故事,而是命运的草稿。真正的世界,在他落笔之后,已然自行生长。
    而现在,他必须亲手撕开这张遮天幕布。
    翌日拂晓,薄雾笼罩潞州城头。一千轻骑已整装待发,皆着黑甲,马蹄裹布,不鸣号角,悄然出城北上。刘仁亲自领军,仅带张柬之与两名心腹幕僚随行。临行前,他命人将所有公开军令尽数销毁,另留一封密信交由亲卫队长保管:“若七日内无音讯,即刻送往裴炎府邸,不得延误。”
    队伍疾驰一日一夜,穿越太行余脉,进入岚州境内。此处山势陡峭,林木幽深,百姓稀少,官府形同虚设。沿途所见村落多成废墟,偶有炊烟升起,也是寥寥几户苟延残喘的流民。
    第三日午后,距黑石崖尚有三十里,前方斥候回报:“发现一队商旅模样的人马正往西行,约百余人,配有武装护卫,领头者乘青帷小轿,似有官眷气派。”
    刘仁眉头微皱:“可看清旗号?”
    “无旗,但其中一辆马车悬挂铜铃,铃上刻‘王’字。”
    他心中一凛。
    王?的家族徽记正是双铃交叉纹。此人虽居长安,却在河东多地置产养客,豢养死士早非秘密。若这支队伍真是王家私兵,那他们前往的方向……正是慈恩观所在区域!
    “加快速度!”刘仁下令,“务必在天黑前抵达黑石崖外围!”
    众人策马狂奔,终在日落前赶到目的地。黑石崖乃一处断层绝壁,下临深渊,仅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。崖顶荒庙残破不堪,杂草丛生,唯有一口古井尚存。据那乞丐少年所述,夏林将人囚于井底暗室之中。
    张柬之率十名精锐先行探路,半个时辰后返回:“庙内无人,但井壁有recent攀爬痕迹,且井底传来微弱敲击声,似有人被困。”
    刘仁当即下令封锁四周高地,设伏弓手,防备援兵突袭。随后亲率二十人缒绳下井。井深十余丈,越往下越是阴冷潮湿,空气中弥漫着腐土与铁锈混合的气息。
    到底后,众人拨开堆积的碎石,果然露出一道隐蔽石门。门未上锁,显然对方并未料到会有人寻至此处。推开石门,一条狭窄地道延伸向前,尽头是一间密室。
    密室内烛光昏黄,一名少年蜷缩角落,衣衫褴褛,手脚戴镣,面色蜡黄,双眼却炯炯有神。见有人闯入,他猛地挣扎起来:“你们是谁?莫非是夏林派来灭口的?”
    刘仁摘下头盔,缓步上前:“我是刘仁,奉你母亲遗命而来。”
    少年浑身一震,怔怔望着他,忽然泪如雨下:“娘……她说你会来……她说只要龙纹玉佩合二为一,你就一定会来……”
    刘仁从怀中取出那半枚玉佩,递至少年面前。少年颤抖着手取出贴身藏着的另一半,两块玉佩拼合刹那,龙首昂起,龙身盘旋,完整图案赫然显现??乃是当年先帝御赐“镇边十二将”的信物标志。
    这一刻,无需言语,血脉相连的证明已然昭然若揭。
    “你叫夏承业?”刘仁问。
    少年点头:“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养子……直到三个月前,我在夏林书房看到一份旧档,记载我生父姓氏与籍贯,才知真相。当晚我就想逃,却被抓住,关进这里。夏林说……只要我还活着,王?就不敢动他分毫。”
    刘仁闭目片刻,心中怒焰滔天。
    原来如此。夏林并非真心造反,而是被逼无奈之举。他掌握着足以掀翻整个朝廷的秘密,却无法独自对抗皇亲国戚。所以他只能以退为进,制造叛乱假象,引各方势力出手,借刘仁之手揭开黑幕。
    而他自己,则甘愿背负骂名,成为世人眼中的逆贼。
    “我们走。”刘仁转身下令,“立刻撤离!”
    就在此时,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哨响!
    紧接着,四面山坡火把骤燃,如同星河流转,迅速合围而来。一支数百人的黑甲军队现身岭上,旗帜猎猎,绣着一只展翅鹰隼??正是王家私兵标记!
    与此同时,崖顶庙宇方向也响起钟声,三长两短,节奏诡异。张柬之脸色骤变:“不好!这是调兵信号!慈恩观那边的人要来了!”
    刘仁迅速判断形势:“敌人尚未完成合围,趁现在突围!保护夏承业先行,我断后!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一支羽箭破空而至,钉入身旁石柱,箭尾飘着一封帛书。他拔下展开,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大字:
    **“裴相有令:格杀勿论。”**
    刘仁瞳孔骤缩。
    裴炎?他不是一直置身事外吗?为何此刻突然出手拦截?
    难道……他也参与其中?
    不,不对。以裴炎城府,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公然站队。除非??这是有人冒用他的名义!
    可谁又能轻易伪造宰相令符?
    电光火石之间,他猛然醒悟:真正的幕后之人,并非王?,也不是皇后,而是那个一直沉默旁观的李显!
    只有皇帝,才能调动多方势力协同围剿;只有皇帝,才能让裴炎陷入被动、令其命令被篡改;也只有皇帝,才需要这样一出“忠臣剿逆”的大戏,既清除潜在威胁,又巩固自身权威!
    王?和柳文渊,不过是棋子;就连夏林,也不过是祭坛上的牺牲品。而刘仁自己,若继续前行,也将成为“功高震主”的下一个目标。
    但他不能退。
    退一步,夏承业死,真相永埋;进一步,哪怕粉身碎骨,也要撕开这层龙袍下的腐肉!
    “听令!”刘仁厉声喝道,“放弃马匹,全员分散突围!夏承业由张柬之带五人护送,沿东侧溪谷撤退!其他人随我往上冲,吸引敌军主力!”
    “殿下不可!”副将跪地泣谏,“您乃国之柱石,岂能涉险!”
    “正因为我是柱石,”刘仁冷笑,“才不能看着这座大厦在谎言中崩塌!”
    言罢,他翻身上马,举起长枪,直指山顶火光:“今日之后,要么天下清明,要么??我葬身于此!”
    冲锋号角响起,五十骑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。箭雨倾泻而下,不断有人坠马,鲜血染红山道。刘仁左肩中箭,仍奋力挥枪格挡,连挑三人。就在即将突破第一道防线时,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犬吠声。
    回头一看,竟是那只失踪已久的大奶狗不知从何处窜出,嘴里叼着一块染血的布条,疯狂冲着他摇尾嘶吼。
    刘仁心头一震,急忙接过布条展开??竟是半页残破奏章,字迹熟悉至极,出自李治亲笔!
    **“若仁儿见此信,则吾已遭软禁。宫中有变,裴炎被囚,崔御史暴毙。王?假传圣旨,欲借汝之手铲除异己,再以‘擅权妄为’罪名诛之。速返长安,持虎符入禁军营,救驾!”**
    落款日期,正是三天前。
    刘仁如遭雷击,浑身冰冷。
    原来父亲早已识破阴谋,却来不及示警,只能写下此信托付忠犬送出。而这只狗,竟跋涉千里,穿越战线,生生找到他!
    一切都清楚了。
    这不是平叛,是清洗。
    李显借王?之手引燃战火,再借刘仁之兵铲除政敌,最后将以“矫诏兴兵”罪名将他一并除去,从而实现皇权独揽。而裴炎之所以仰望星空叹息,正是因为看透这一切却无力阻止。
    但现在,他还有一张牌没打出来。
    刘仁咬牙拔出肩上箭矢,将布条塞入怀中,高声下令:“停止进攻!全军转向东南,目标??长安!”
    众将士愕然:“殿下,夏公子还在前面……”
    “他已经安全了。”刘仁望向远方,“张柬之会把他送到该去的地方。我们要去的,是另一个战场。”
    三日后,长安南门。
    一支满身风尘的骑兵出现在城外,为首者银甲染血,面容憔悴,却是目光如炬。守城将领认出是刘仁,正欲关闭城门,却被对方亮出虎符震慑当场。
    “奉天子密诏,入宫护驾!”刘仁厉声道,“若有阻拦,视为谋逆!”
    与此同时,城内各处突然传出喊杀声??大理寺少卿孙承庆率三百狱卒突袭工部衙门,当场擒获欲焚毁账册的王?;禁军左营校尉打开营门,迎接刘仁部队进城;而早已被囚的裴炎也在家仆协助下逃脱软禁,亲赴玄武门接管宫防。
    太极宫内,李显坐在龙椅之上,脸色铁青。
    他没想到,这只“猎物”不仅没被捕杀,反而反扑回京。
    当刘仁带着沾血的剑踏入紫宸殿时,皇帝冷冷开口:“你可知,私自调兵入京,可是灭族大罪?”
    “臣知道。”刘仁单膝跪地,双手捧上两物,“但臣更知,欺君罔上、构陷忠良、私蓄火器、勾结叛将,才是真正的十恶不赦。”
    一件是柳文渊亲笔书信,另一件是夏承业拼合完整的龙纹玉佩。
    “此二人,一位是冤死者之后,一位是构陷案主谋。陛下若不信,请召宗正寺查验族谱,调刑部重审七年前朔方案卷。若有一字虚言,臣愿当场自刎谢罪!”
    殿外风雨大作,雷声滚滚。
    良久,李显缓缓闭眼:“……传旨,重启朔方旧案,由御史台、刑部、大理寺三司会审。王?下狱,等候发落。皇后亲属,一律禁足府中,不得擅离。”
    刘仁叩首:“陛下英明。”
    但他心里清楚,这场胜利并不彻底。
    王?倒了,可皇后仍在;裴炎复出,可皇权已生裂痕;夏林下落不明,夏承业虽脱困却身心俱损。真正的风暴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
    七日后,岚州黑石崖。
    一座新坟立于崖边,碑上无名,只刻一句诗:
    **“忠魂埋野草,白骨照寒星。”**
    坟前摆着一杯浊酒,一只断刃,还有一枚不再断裂的玉佩。
    刘仁独自伫立良久,最终转身离去。
    他知道,自己终究无法完全改变这个世界。但他至少做到了一件事??让真相,重见天日。
    而在遥远的西域沙漠边缘,一名披着斗篷的身影骑马缓行。他回头望了一眼东方,嘴角扬起一丝笑意。
    “游戏还没结束呢,刘仁。”
    风沙漫天,掩盖了他的面容。
    但那枚别在衣襟上的青铜鹰徽,却在夕阳下闪出森然寒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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