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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段副会主这是对我有意见？”
郝振邦笑了笑。
“意见可不敢，你是会长，我是副会长，怎么能以下犯上……”
段水流摘下眼镜，露出斯文的笑容。
“你是因为我师傅的事情，对我不信任了？...
海风如刀，割在脸上生疼。向振邦立于舰首，双目紧锁远方那片被雾气笼罩的孤岛轮廓。八十节的高速让船体剧烈震颤，仿佛随时会解体于怒涛之中，但他纹丝不动，宛如一尊铸铁雕像。体内气血奔涌不休，经脉中劲力循环往复，正是“阴阳循环?初级”运转到了极致的表现。
【丹劲四极（武仙2437/9999）】
【当前状态：轻度透支，建议调息恢复】
系统提示浮现的瞬间，他咬牙压下喉间翻上的腥甜。不能停??一旦停下，方世余就可能死在那柄未出鞘的剑下。他不是为了胜利而去，而是为了阻止一场注定无果的牺牲。可他知道，若自己无法在决战结束前抵达，哪怕只差一刻钟，一切都将化为尘土。
“老郝……你太固执了。”向振邦低声喃喃，“武道尊严，不该用命去换。”
忽然，雷达警报尖锐响起！操控室内的驾驶员猛地抬头：“前方三海里发现异常热源！疑似水下潜航器！”
向振邦瞳孔一缩。这海域本不该有军用单位活动，更何况是东瀛早已宣布退役的“影鲨级”微型潜艇？他快步走入舱内，盯着屏幕上那个快速逼近的红点，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??东瀛剑圣闭关之地，岂会毫无防备？这场决斗，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局！
“改航向，偏西北十五度，贴着洋流边缘走！”他沉声下令，“关闭所有主动信号发射装置，启动红外隐身模式。”
驾驶员犹豫：“那样会进入暗礁区，风险极高！”
“比起撞上鱼雷，我更怕迟到。”向振邦冷冷道，“执行命令。”
船身猛然倾斜，划出一道惊险弧线，钻入一片布满漩涡的浅滩区域。海水拍打船底的声音如同巨兽啃噬骨骼，令人毛骨悚然。就在此时，身后远处传来一声闷响，紧接着是一阵剧烈震荡??刚才他们经过的位置，炸起百米高的水柱！
“真是阴险……”向振邦冷笑，“连挑战者都要灭口？”
显然，东瀛方面并不想让这场对决公之于众。纯阳剑术源自天朝，若方世余当众揭穿其篡改武学之实，不仅会动摇东瀛武道正统地位，更可能引发海外华人武者的集体反叛。所以，他们宁愿制造“意外”，也要将真相埋葬在这片无人知晓的海域。
而此刻，岛上石亭之内，剑意已凝如实质。
方世余持剑而立，衣袍猎猎，青衫染上了海雾的湿意。对面白发老者缓缓拔剑，动作极慢，却每一分都牵动天地气机。那剑不出奇，甚至有些陈旧，但当它完全离鞘之时，整座岛屿的鸟兽齐齐噤声，连海浪都似被冻结了一瞬。
“残月断流。”老者轻语，剑锋微抬，一道弧形剑气横空斩出！
刹那间，百米外一座礁石轰然炸裂，碎石飞溅如雨，而剑气余势未消，竟在空中划出半轮虚幻弯月，久久不散！
方世余瞳孔骤缩。二十年不见，此人对纯阳剑意的掌控竟已达“意留痕”之境！这是只有将一门武学参悟至灵魂深处，才能做到的奇迹??剑未至，意先达；形已逝，势犹存！
但他没有退。
脚下踏出七星步，长剑斜引，体内丹劲四极之力尽数灌注剑身，一式“纯阳开天”悍然迎上！
轰??！
两股剑气相撞，爆发出刺目金芒，冲击波席卷四周，石亭瓦片尽碎，崖边古松拦腰折断！方世余连退七步，嘴角溢血，右臂经脉已有断裂迹象。而老者仅退了半步，衣袖微扬，神色不变。
“你差得太远。”老者淡淡道，“当年我教你时，你说此术太过温和，不够凌厉。于是我为你改良，加入斩杀之意，成就今日‘极光剑道’。如今你反倒来指责我背离本源？可笑。”
“温和？”方世余抹去唇边血迹，冷笑道，“纯阳者，浩然正气也！非不能杀，而是不滥杀；非无力破敌，而是以德服人！你将其变为嗜血利器，每逢比斗必取性命，这就是你所谓的‘成就’？”
“弱者谈道德，强者定规则。”老者眼神渐冷，“既然你不服，那就用命来证吧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人已消失原地！
下一瞬，剑光如瀑，自九天倾泻而下??“极光?终焉一闪”！
这是他毕生最强之招，曾一剑斩落飞艇，也曾劈开山壁引洪泄灾。如今对准方世余，竟是毫无保留！
千钧一发之际，方世余闭目，心神沉入识海最深处。那里，藏着一段从未示人的记忆??李老里临终前，将纯阳剑术最后一式口传于他，却叮嘱：“此式不可轻用，否则必遭反噬。”
现在，别无选择。
“纯阳……归墟！”
他低吼出声，手中长剑猛然自刺左肩，鲜血顺着剑身流淌，竟在空中凝聚成一道赤色符文！随即，整把剑化作流光，与他的意志融为一体，迎着那道毁灭剑光直冲而去！
轰隆??！！！
天地失色，日月无光！
整座岛屿剧烈震动，悬崖崩塌，海面掀起百丈巨浪！两股绝世剑意碰撞之处，空间竟出现短暂扭曲，仿佛撕开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缝！
烟尘散去，只见方世余跪倒在地，全身经脉寸断，七窍渗血，手中长剑早已粉碎。而老者亦踉跄后退，胸前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，白袍染红，握剑的手微微颤抖。
“你……竟然真的练成了……”老者喘息着，眼中首次露出震撼，“归墟……是以自身精血为引，逆转真气循环，短暂触及罡劲门槛的一击……难怪李老里说此式禁忌……”
方世余艰难抬头，嘴角带血，却笑了：“只要……能守住道统……值得……”
他缓缓倒下，意识逐渐模糊。
就在老者提剑欲再进一步之时??
“住手！”
一声暴喝自天际传来！
众人抬头，只见一艘黑色快艇破浪而来，速度惊人，几乎贴着海面飞行！船头站着一人，黑发狂舞，双目如电，周身劲力流转不息，竟隐隐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旋！
是向振邦！
他终于赶到了！
跃身而起，足尖轻点浪尖，借力腾空三十丈，宛若飞鸟掠岸，直扑悬崖之巅！落地时双拳猛击地面，劲力爆发，硬生生震退尚未回气的老者！
“你来做什么？”方世余虚弱开口，眼中既有欣慰，也有责备，“这不是你能插手的战斗……”
“你说得对，我不是来插手战斗的。”向振邦单膝跪地，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，一边迅速取出一支源血注入其体内，“我是来救你的命。”
随即抬头，直视那位东瀛剑圣：“老爷子，您练的是纯阳剑术，但早已忘了它的初心。它不为杀人，而为护人；不为称霸，而为守正。您今日所行，与强盗何异？”
老者冷笑：“黄口小儿，也敢教训我？”
“我不敢。”向振邦缓缓站起，双拳紧握，体内阴阳循环加速运转，气血如江河奔涌，“但我敢拼。”
【丹劲四极（武仙2518/9999）】
【检测到极端危机情境，触发‘生死顿悟’状态】
【修炼效率提升300%，感悟速度加快，潜能逐步解锁】
金色文字在识海中炸开，向振邦只觉脑海清明无比，过往每一次战斗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现：与方世余交手时的那一指游龙劲，与孙露堂对决时的太极卸力技巧，甚至小时候在街头混战中摸索出的本能闪避……所有经验，在这一刻融会贯通！
他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真正的国术，从来不是某一套固定的招式，而是千锤百炼后刻进骨子里的反应，是生死之间自然流露的智慧，是身体与心灵、力量与信念的完美统一！
“老郝，你看好了。”他轻声道，“这才是我给你准备的答案。”
下一瞬，他动了。
没有花哨起手式，也没有气势滔天的呐喊，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踏出一步，同时右拳轰出??形意?劈拳！
但这一拳，已非昔日可比。刚中有柔，柔中藏刚，劲力层层叠加，仿佛浪潮叠浪，越推越高！待到临近老者胸前时，竟分化出三重劲道：第一重震筋，第二重碎骨，第三重直透脏腑！
老者大惊，仓促横剑格挡，却被一拳轰得连退十步，虎口崩裂，长剑几乎脱手！
“这不可能！”他震惊不已，“你不过丹劲修为，怎会有如此穿透之力？”
“因为你还在用‘招’。”向振邦平静道，“而我，已经懂了‘劲’的本质。”
他又是一步踏出，左手太极推手顺势而出，看似轻柔，实则暗藏螺旋绞劲，缠住对方剑刃便猛地一带！老者立足未稳，竟被牵引得身形前倾，门户大开！
就在此时，向振邦右腿猛然弹踢，鹤形腿功配合八卦步法，脚尖精准点在其肋下要穴！
砰！
老者喷出一口血，终于单膝跪地，手中剑插入岩石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全场寂静。
海风呼啸，吹动两人残破的衣角。
向振邦没有追击。他站在那里，气息平稳，眼神清澈，仿佛刚才那一连串惊世骇俗的攻势不过是日常演练。
“老爷子，您很强。”他缓缓道，“强到让我敬畏。但这套剑法，本不该属于您。它是李老里的心血，是方家的传承，更是无数前辈用生命守护的道统。您可以改进它，可以发扬它，但不能扭曲它，更不能用它来践踏故土尊严。”
老者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，良久，终于苦笑：“……我一生追求剑道极致，以为只要足够强，就能定义什么是正确。可今天我才明白，有些东西，比力量更重要。”
他缓缓抽出腰间佩剑，双手捧起，递向方世余：“此剑，名为‘极光’，乃我以纯阳剑意为基础所铸。今日，物归原主。”
方世余望着那剑，却没有接。
“剑可以还，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他声音虚弱，却坚定，“从此以后，东瀛弟子修习此术，必须先诵《纯阳心经》，明其本源，知其所来。否则，宁可断剑封谱！”
“我答应。”老者郑重颔首。
向振邦这才松了口气，转身扶起方世余：“我们回家。”
可就在此时，异变陡生！
远处海面，数架涂着洋国旗徽的武装直升机正急速逼近，红外瞄准激光已在岛上扫射！广播声响起：“警告！未经授权进入禁航区！立即投降，否则实施清除！”
原来，这片岛屿虽属争议地带，但已被西方列强秘密划为“高能武者观测禁区”，任何涉及超凡力量的对抗都会触发自动警报系统！
“真是阴魂不散……”向振邦咬牙，“他们想借机夺取纯阳剑术残谱！”
“快走！”方世余急道，“别让他们抓到活口！”
向振邦点头，背起方世余便往快艇方向狂奔。身后，老者拄剑而立，望向天空来袭的钢铁巨鸟，忽然仰天长笑：“也好……让我这把老骨头，最后为正统，挡一次外敌！”
他举起断剑，面向苍穹，一声清啸响彻云霄！
“纯阳??不灭！！！”
刹那间，残存于天地间的剑意尽数汇聚，化作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！那光芒古老而庄严，仿佛穿越百年岁月，重现李老里当年授艺时的辉煌景象！
直升机群瞬间失控，导航系统全面瘫痪，被迫紧急拉升撤离！
趁着这短暂间隙，向振邦成功登船，发动引擎全速返航。
夜幕再度降临，孤岛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。
躺在船舱里的方世余悠悠转醒，看着天花板，轻声道：“你突破了？”
向振邦正在运功疗伤，闻言一笑：“还没到罡劲，但……快了。”
【丹劲四极（武仙2876/9999）】
【生死顿悟状态持续中】
【预计突破节点：72小时后】
“你知道吗？”方世余忽然说，“李老里曾预言，百年之内，必有一人能跳出传统桎梏，走出真正属于现代国术的道路。我一直以为那个人会是我……但现在看来，是你。”
向振邦摇头：“我只是站在你们肩膀上的人。没有您，没有老徐，没有祖父，我什么都不是。”
“可你有系统。”方世余意味深长地看着他，“那是超越时代的机缘。好好用它，别让它变成枷锁。”
向振邦沉默许久，最终点头。
船破浪前行，星光洒落海面，如碎银铺路。
他知道，这场风波只是开始。东瀛不会善罢甘休，洋人势力虎视眈眈，国内世家暗流汹涌，而“罡劲”之上，还有更多未知境界等待探索。
但此刻，他只想安静地吹着海风，听着老郝平稳的呼吸声，感受着体内那一股股不断壮大的劲力循环。
一天涨一年功力的日子，还在继续。
而他的路，才刚刚起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