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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芸将铁锹扔进车厢,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拿起水壶猛灌了一口。清凉的水滋润着她干涩的喉咙。她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,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:
“现在正是盛夏,要是有一点火星飞出去,这片山林就完了。这些树木长到现在,少说也得十几二十年。要是烧没了,多可惜啊。”
她转过头,对上慕容瑾疑惑的目光,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:“就当是为咱们人类做点补偿吧,毕竟我们给大自然带来的伤害已经够多了。”
慕容瑾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没有追问下去。他看了看渐亮的天色,问道:“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?”
柳芸摇摇头,将水壶递给慕容瑾:“不用了,咱们赶紧出发吧。早点到芸香府,我也能早点儿放心睡觉。”
她吹了声口哨,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黄狗,欢快地跑到她脚边。这是她从小养大的狗,昨晚帮她守了一夜的火。柳芸蹲下身揉了揉狗头,笑道:“老黄,辛苦你了。”
黄狗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,尾巴摇得欢快。慕容瑾看着这一幕,内心温暖。
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,连早饭都顾不上吃,就驾车上路了。柳芸坐在车辕上,手里握着缰绳。慕容瑾坐在她身边,时不时偷瞄她一眼,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。
这段路程比之前轻松不少。越靠近府城,路上的行人就越多。对柳芸和慕容瑾来说,人多反而更安全。路上遇到的商贩、农夫都和柳芸打招呼,显然她在这一带也很有名气。
阳光渐渐变得炽热,柳芸的额头上又渗出了汗珠。她随手擦了擦,继续专注地赶着马车。慕容瑾见状,从车厢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她。
柳芸愣了一下,接过手帕道了声谢。她没想到这位御史大人还挺细心的。
就在这时,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。柳芸心里一紧,本能地握紧了缰绳。一队官兵从路边冲出来,拦住了去路。
柳芸的手已经按在了刀匣上,正琢磨着要不要把慕容瑾推出去当挡箭牌,就见慕容瑾冲她做了个安抚的手势。
“别担心,是自己人。”慕容瑾低声说完,就跳下马车,自信满满地朝那群官兵走去。
柳芸将信将疑地看着慕容瑾亮明身份。然而,出乎意料的是,那领头的官兵非但没有行礼,反而厉声喝道:
“把这两个烧了驿亭、藐视王法的恶徒拿下!”
柳芸心里咯噔一声:完蛋了。她看了看四周,至少有二十个官兵,个个手持刀枪,神色不善。
慕容瑾也愣住了,赶紧回头看向柳芸,一脸无辜地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。他的表情有些慌乱,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。
柳芸无语地瞥了他一眼,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没用。她嗖地抽出刀匣,将刀棍接合成一把两米长的大刀,跃下马车挡在慕容瑾身前。
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,柳芸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。她的姿态看似随意,实则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,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。
官兵们没想到柳芸居然敢拔刀相向,先是一惊,随即更加恼怒。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士兵已经按住了刀柄,蠢蠢欲动。
“大胆凶犯,竟敢拒捕!”领头的官兵怒喝道,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柳芸,眼中满是轻蔑。
柳芸岿然不动,目光锁定那个骑在马上的领头官兵。她的声音很平静,但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:
“请问官爷,你们是哪个衙门的?凭什么抓人?”
那官兵头领一笑轻蔑,用马鞭指着柳芸:“就凭你一个莽妇,也配问本官是哪路衙门?”他脸色一沉,“给我拿下!死伤不论!”
柳芸心里暗叫不妙。这可是朝廷官兵,不是那些见不得光的杀手。要是真动起手来,她至少也会落个打伤官兵的罪名。更何况,她还是韩家村的村长,要是追究起来,整个村子都要遭殃。
就在柳芸进退两难之际,慕容瑾突然站了出来。他一改先前的窝囊样,高举御史令牌,声音洪亮:
“本官乃皇上钦点巡按御史慕容瑾,这次到芸香府替天子查案。谁若敢阻挠本官,便是冒犯圣人,死罪难逃!”
他的声音不大,但字字清晰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那些官兵听到“御史”二字,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。
说完,他又转向柳芸,厉声命令:“柳芸,本大人命令你速速把这些冒犯圣人的疯子拿下,送交知府衙门论罪!”
柳芸愣了一下,回头看向慕容瑾:大人,您确定能保我?
慕容瑾郑重地点了点头,表情严肃又坚定。他的眼神告诉柳芸,一切有他担着。
柳芸眉毛一挑,既然如此,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。她活动了一下筋骨,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。
趁着官兵们被慕容瑾这番话震住,柳芸手中的大刀已经动了起来。长刀横扫,刀背重击,眨眼间就将一群官兵放倒在地。她的动作干净利落,丝毫不拖泥带水。
那些官兵虽然人多,但显然没经过什么真正的实战。他们的刀都还没出鞘,就被柳芸一个个放倒了。有几个想反抗的,结果被打得更惨。
她动作麻利地抽出绳子,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人捆得结结实实。绳子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,灵活地缠绕着每一个倒霉蛋。
“搞定!”柳芸拍拍手,抬头看向还在马上坐着的官兵头儿,笑眯眯地问,“这位官爷,您是自己下来呢,还是要我帮您一把?”
那官兵瞪大了眼睛,又惊又怒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一个女子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。
柳芸可没那么好的耐性,见他不答话,直接一棍子把人从马上扫了下来。她迅速上前,三两下就把人捆住,还顺手抓了把干草塞进他嘴里。
“御史大人,”柳芸一本正经地问道,“咱们下一步做什么?”她的语气恭敬,但眼中带着几分狡黠。
慕容瑾看着眼前这一串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官兵,略一沉思,吩咐道:“你继续驾车,我骑马牵着这些狂徒。咱们直接去知府衙门!”
“遵命。”柳芸抱拳应道,将绳子交到慕容瑾手中,利落地跳上了马车。
那些官兵面面相觑,完全搞不清楚状况。他们本来是来抓人的,怎么转眼间自己反倒成了阶下囚?有几个想开口解释,但看到柳芸冰冷的眼神,又默默闭上了嘴。